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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加技能培训的农牧民在玛尼石上刻下“共产党好”(藏文)。

▲在干净整洁的新房里,也巴村的村民开启了新生活。

▲毛庄乡的半边天合作社,农家妇女的手工编织品卖到了国外。

▲囊谦县教育园区内正在建设的第三民族中学。

青海省囊谦县,一方被造物主青睐的水土。

这里有高耸的雪山,有辽阔的草原,有青翠的山林,有澄澈的湖水,有矫健的雄鹰在蓝天白云间盘旋;这里圣洁,这里纯粹,这里清新,这里别致,这里满足人们对自然秘境的所有想象。

但是,这里也有千年未变的贫困。造物主把原始美丽赐予这片土地的时候,也把现代文明牢牢挡在了山外。生存环境恶劣、基础设施薄弱、经济发展滞后,囊谦成为深度贫困的代名词。

脱贫攻坚是一场战争,而在这里无疑是一场大战、硬战。再难,也要上;再苦,也要干。囊谦人心一横,袖一挽,誓与贫困决战到底。

千淘万漉虽辛苦,吹尽狂沙始到金。将近个日日夜夜的披荆斩棘,囊谦褪去旧装,换了新颜。年4月,一条消息传遍大街小巷——囊谦脱贫了。

囊谦真的变了!道路通了,房子暖了,设施全了,路灯亮了,老百姓笑了。昔日美丽的贫穷转变成绿色的发展,雪山碧湖幻化为美好生活的靠山。如今的囊谦,正迈步在全面小康的新途上,乘势而上,踏歌而行。

住之变:从“石头房”搬入“学区房”

变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75岁的尕永桑毛最有发言权。

初冬的太阳,透过玻璃照进家中。她懒洋洋地坐在躺椅上,看着孙子、孙女在屋内嬉戏打闹,脸上的皱纹舒展开来。

平方米,4个房间,还带一个院子。自筹了1万元,其余的费用全部由政府“埋单”。

与尕永桑毛一样,同村的户村民都住上了新房。这是白扎乡也巴村易地扶贫搬迁项目。村民们觉得拗口,就叫它“也巴新村”。

也巴新村坐落在扎曲河畔,距离县城中心不过三四公里。一排排藏式新居犹如畦田般整齐排列,水泥路通到家家户户门口,太阳能路灯点亮了村里的夜。

村民们更没想到的是,搬出山沟就住上了“学区房”。新村与囊谦新建成的教育园区一墙之隔,那里从小学到高中应有尽有,走路上学也不过10分钟,“来打听买房的人没断过”。

30公里外的也巴“老村”,清一色的石头房。说是石头房,也就外墙用了石头,内墙全是土坯。房高一米多,个子稍高些,头都能碰顶。窗户不足1平方米,大白天屋内也是黑乎乎的,找东西得靠摸。条件好一些的,建的是两层,下层住牲畜上层住人;条件差点的,畜棚就挨着居室。

路,是年才修通的;电,年才通;手机信号则刚通不久,还不太稳定,着急的时候需要跑几架山才能接打电话。

一方水土养活不了一方人,也巴村必须搬出大山。

但是,穷家难舍,故土难离。囊谦县扶贫局局长郭晓荣曾开了最漫长的一次会。年10月,他带领工作组到也巴村,向村民讲解搬迁安置方案。村民们一听说搬新房要拆旧房,顿时炸了锅,一致反对。

省里已经批准,搬迁势在必行,村民不同意,工作如何开展?会从中午开到零点,郭晓荣和工作组人员说尽了好话、磨破了嘴皮,但收效甚微,绝大多数村民就是不同意。

从第二天开始,14名工作人员就挨家挨户地上门做工作,又组织村民到县城查看新房选址。经过大半个月的努力,终于征得多数村民的同意。后来,也巴老村被列入省级传统保护村落,不用再拆了!村民们高高兴兴搬新房。

从山上搬到山下,从“石头房”搬入“学区房”,变化的不仅是居住条件,而且也开启了一扇新的门——村民们积极参加技能培训,男的学驾驶、汽修、烹饪,女的学理发、裁缝,他们打零工或者经商,眼见着,村里的小汽车数量明显增多。

5年来,囊谦统筹实施扶贫易地搬迁、危旧房改造等项目,累计投资11.4亿元,完成套住房建设,实现了困难群众住房安全保障全覆盖。

变化的不仅是农牧民的新房,整个县城也都在舒展新颜。

连接囊谦新老城区的主干道,是条陡峭的土坡路。“晴天一身土、雨天一身泥”,干部群众苦不堪言。年年喊修年年没修,群众都叫它“绝望坡”。

去年,县城里33条道路全面改扩建,经过一年的紧张施工,今年8月完成了主干道改造。“绝望坡”变成了平坦的柏油路,道路两旁还装上了古色古香的路灯,群众又自发命名为“滩沙雄路(藏语音译,意为平坦大道)”。

更大的惊喜是自来水工程。

囊谦地处三江源,县城居民却为饮水而发愁。停水,在这里司空见惯。修建一座水库,成了全县12万人民的共同心愿。

经过反复论证,晓龙沟水库及输水工程在年正式动工建设。这个总投资3.5亿元的水利项目,是囊谦县建政以来投资力度最大、受益人口最多的单体项目,已被水利部列入“水利扶贫”项目。

迎难而上,解决了许多长期想解决而没有解决的难题;统筹资源,办成了过去想办而没有办成的大事。过去5年来,囊谦县累计投入脱贫攻坚资金28.25亿元,实施了8大类个项目,补齐了水、电、路、通信等基础设施短板,公共服务水平全面提档升级。

学之变:从“异地办班”到家门口上学

最安全的地方是学校,最漂亮的建筑是校舍,最美丽的环境是校园。这句话放在囊谦,来之不易。

青海师范大学附属玉树实验学校,是囊谦县境内的第一所高中,也是玉树州的第五所高中。年9月,16岁的藏族姑娘央吉拉毛成了第一批就读的学生。

宽敞明亮的教学楼、宿舍楼、报告厅不必说,单是教室里支持上网、能够播放各种多媒体的智慧黑板、灵活可爱的机器人教师,还有大厅里可供学生课间弹奏的钢琴,就让央吉拉毛看得目瞪口呆。就连在北京上高中的姐姐都羡慕得不行,“这里的硬件设施都赶上北京了。”

硬件很“硬”,软件更“强”。

玉树州政府将这所学校整体委托青海师范大学附属中学管理,由其派出30名骨干老师领衔授课。同时,借助教室里配置的常态直录设备,能够实时与首都师范大学附属中学现场连线、双向互动,将北京的海量课程资源源源不断输送到囊谦。

这在两年前,囊谦人连想都不敢想。孩子想上高中,都得到省外去。高中学位严重不足,是困扰玉树州教育的“老大难”问题。从年开始,这个全国主体民族比例最高的少数民族自治州,开始尝试异地办学。

年大地震后,玉树州异地办学规模进一步加大,在北京、辽宁、湖北、广东、四川等地开设玉树高中班25所,每年输送异地高中生超过名。尽管政府承担了大部分费用,但是遥远的路途、陌生的环境给学生就读带来了诸多不便。加上不同地区重视程度不同,教学质量参差不齐,学生的培养质量存在很大差异。

越来越多的囊谦人,期待在家门口上好学。

群众所望,施政所向。一场史无前例的补短板行动就此展开。

先从学前教育破题。年开始,囊谦鼓励大村独立办园、小村联合办园,适龄儿童满20人便可建园。一时间,54个实体幼儿园如雨后春笋般冒出。

针对着晓、东坝、尕羊等4个纯牧业乡,建立34个流动走教点,根据牧业生产特点分时段分季节安排课时。同时,创造性提出“集团化办园”的思路,采用“由强带弱”的方式统筹现有教师,破解幼教人员不足的难题。

短短5年间,全县幼儿毛入学率由不足20%提升到75%,在园幼儿已经超过人。

中小学是突破口。囊谦统筹脱贫攻坚、“三区三州”、教育“全面改薄”工程、藏区项目,以及北京市对口援建和社会帮扶等力量,一股脑地投入到教育基础设施建设上。

图书室、实验室、电脑室逐渐成为“标配”,风雨操场、机器人组装车间相继“亮相”,“面子”靓了,“里子”实了。

年,在扎曲河畔的滩地上,囊谦县教育发展史上最大的工程——“三四五六工程”启动,即开建第三民中、第四小学、第五高中(玉树州)、第六幼儿园。

三年后,一个投资近4亿元、占地亩的教育园区正式亮相,实现了从学前到高中教育的全覆盖。该园区投运后可以提供余个学位,有效解决县城中小学“大校额”“大班额”、超负荷运转等问题。

县城建新校分流学生,乡镇加大投入留住学生。发展教育的道路上,不能让一个孩子掉队。

抵达着晓乡中心寄校时,海拔仪显示米,这是囊谦海拔最高、条件最艰苦的学校。

即便在偏僻的高原上,这里都属于“比偏僻更偏僻”的地方。“乡上还没有老家一个村热闹”,着晓中心寄宿学校副校长张广伟来自河南,刚来的时候,特别不习惯,“一个月都碰不到能说话的人”。

一年两季节,冬季和大约在冬季。刮起大风,学校房前屋后没有遮挡,寒风往教室、宿舍灌,“脚手生冻疮是常事,睡觉要盖三层被子”。

在这里,学得苦,教得也苦,身边的老师陆续地调走了,张广伟选择留下来。但他没有想到的是,短短几年,学校变化翻天覆地。

崭新的教学楼、宿舍楼拔地而起,标准化的餐厅、现代化的室内运动场,还有一座社会公益组织捐建的阳光房,让就读的名学生感到浓浓的关爱。

从年至今,囊谦累计投入教育基础设施建设资金达到15.3亿元。这对于一个地方财政收入刚到万元的高原小县来说,不啻“天文数字”。

大投入就有大产出,囊谦的家长和孩子正用脚投票。

全县学校总数由年的40所增加到今年的84所,在校人数由1.24万人增加到2.18万人,增加了将近一倍。今年10月,囊谦县义务教育均衡发展顺利通过国家评估验收。

人之变:从“抱着金饭碗要饭”到“创客回归”

有地不种草,有草不喂牛,有牛不出栏。这是昔日囊谦农牧民思想保守、观念陈旧的真实写照。

年10月,吉尼赛乡的拉翁村,6个社户人全部加入合作社,正式完成了股份制改造。这意味着,这个玉树州人数最多的行政村,吹响了发展现代畜牧业的号角。

“在股份制改造之前,我们全村有头牛,改造完成后,解决了牦牛长期积压不出栏的问题,一年时间出栏多头,变现上千万元。”拉翁村村主任、合作社理事长阿旺说。

囊谦是青海省牦牛存栏量最大的县,牦牛产业也是该县着力培育的主导产业。但由于历史、传统原因,牧民禁宰惜售的观念极其严重,整个县不少年份都是“零出栏”,不仅影响了畜牧业的发展,也拖住了群众致富的脚步,在外地人看来是“抱着金饭碗要饭”。

如何破解这一难题?囊谦紧紧围绕“打破禁宰惜售”“减轻群众负担”“健康扶贫”三个重点,持续推进精神扶贫,让“富脑袋”与“富口袋”同频共振,通过合作社规模经营引导、奖补机制激励,持续转变群众的传统观念。

县里先后成立了42家生态畜牧业合作社。把草场、牲畜、劳力等生产要素集中起来,采用现代化经营模式,一年多时间出栏量就突破20万头,带动一大批农牧民致富。

“牦牛大量出栏,对囊谦来说,是一场革命。”囊谦县委副书记、县长欧格说,通过“精神脱贫”转变基层群众的传统观念,为脱贫致富打开“思想开关”,这是花多少钱都买不来的大事、喜事、好事!

源源不断的人才回归,又为当地人的思想解放注入了活力。

年11月18日,广州大学城,第六届中国国际“互联网+”大学生创新创业大赛的总决赛正如火如荼地举行。

身着藏族服装的拉东才索南,讲解了他的“雪域高原黑珍珠——优质高产黑青稞种植及产业化”项目。结果公布,该项目获得了职教组的金奖。囊谦沸腾了,乡亲们和他的团队成员跳起了卓根玛舞蹈。

“90后”的拉东是囊谦县白扎乡吉沙村人。大学毕业后,他回到囊谦,想大干一番,带领乡亲们一起致富。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带领乡亲们致富,哪有那么容易。拉东考察后,决定从黑青稞种植做起。黑青稞富含多种微量元素,营养价值高于一般作物,能卖上好价钱。

囊谦是黑青稞的重要产地,但因为种植技术落后,导致产量较低、经济效益较差,群众的种植积极性不高。

拉东带着伙伴们从选种育苗、土壤改良、病虫害防治着手,按照“统一规划、片区打造、产业发展”的思路,以吉沙村为基地,将闲置土地流转、碎片土地整合,带领余户村民共同打造出了亩的黑青稞种植示范基地。

拉东以高出市场价将近一倍的价格收购,让乡亲们尝到了甜头。同时,他又在黑青稞的精深加工上做起文章,以黑青稞为原料,研发糍粑、饼干、藏酒等产品。

在事业风生水起的时候,拉东和朋友组建起囊谦县电商服务中心,为年轻人创业提供孵化空间。

一家名为兰卓哇的网络科技公司快速成长起来。这是由两个计算机专业的大学生毕业后返回家乡创办的,公司专门开发了一款名为“囊谦生活助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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