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理连长
刘光福
一、受命前往昌龙：点击进入：年，我到岗巴昌龙三连任代理连长。那时，连队关系混乱……
二、支援丁嘎连队施工
我到达昌龙三连一个多星期，找与连队干部、党员骨干、班长、排长、炊事班长、勤杂班的班長及多数战士采用不同方式方法谈心交心，了解连队基本情况，全面掌握、分析连队问题所在，如何牵住“牛鼻子”的巧妙方法，找准“切入点”是关键，使连队怎样才能如期步入日喀则军分区正规化连队建设行列。
正在按照拟定方案逐步实施，8月20日19时左右，何朝东教导员打电话给我，因为风大，有线电话声音断断续续，只听见一句话“驾驶排张国洪来接你，具体事情到营里再说。”张国洪驾驶的三菱小车到达连队后，我乘座在车上副驾驶位置上，神经有点紧张，不知有什么事情要到营里再说。
我想，8月8日才到连队，至今不到两个星期，我还沒有展开全面工作，就遇到什么“麻烦”事情，三连人员又不多，从了解掌握的人员思想情况来分析也不复杂，难道有人把我告到营里去了？应该不可能吧！不乱猜测了，到了营里再将事论事。
我到达营党委会议室时，时间是20点15分。我就座后，环顾会议室参加会议人员有：徐泽辉副政教、郭先胜、徐伯权、程龙柱三位副营长；分区王电强政委、宋副司令员；营房科龙珠科长和许助理员；西藏军区营房处刘副处长和一名助理员。会议室鸦雀无声，一向活泼的郭先胜副营长今天都显得特别严肃。会议室三级领导（西藏军区、日喀则军分区和岗巴营）和与会人员很严肃的面孔，表现得淋漓尽致，像要宣布“作战命令”式的。我心里很纳闷，预感有什么事儿要降临到我这位代理连长头上。
我一到，会议马上就开始了。不出我所料，何教导员主持会议，他宣布会议开始后，分别由西藏军区后勤部营房处刘副处长、分区后勤部营房科龙珠科长等领导分别通报了丁嘎营房施工、修建电站进展情况和需要采取的补救措施。综合存在的主要问题：一是施工进展缓慢，水泥砖以及电站需要浇灌的砂砾等材料，丁嘎连队人员不能保障施工承建方需要；二是浙江省某施工队质量差，墙体歪斜，现决定取销该队施工资格，由四川省某县建筑队承建营房，文化中心等建筑面积共平方米；三是电站仍由原施工队修建。我从领导讲话的内容来判断，会议中心内容已明朗，我心中有八、九分的谱谱了——要从三连抽调战士去帮助丁嘎连队施工。我从参加会议的人员就能分析到这一会议主题，惟有我这名代理连长参加会议，除会议记录人员而外，四连和营直队以及机关无一人参加会议。
军区后勤部刘副处长讲完话后，军分区王政委接着说：鉴于目前丁嘎连队营建施工存在严重的质量问题，墻体歪斜，空心墙体。由原建筑队赔付2万元而外，通报本分区乃至日喀则地区不能使用该队承接施工任务，限其三天内离开丁嘎。为保障营房在九月底竣工，电站在十月底发电，分区决定从三连抽调干部战士共30人，由代理连长刘光福带队前往丁嘎施工。主要任务：一是务必在九月十日前完成搭水泥砖块，规格12×12×24，并负责装（卸）水泥砖块，装（卸）砂砾，保证营建队和电站施工队使用，时间一个月，从8月20日至9月20日止（笔者：8月20日晚上还在开会，就算次日不准备1天，还要行程多公里路程才到达施工地点）。二是若不能按时完成任务，拖了整个分区施工任务的后腿，由代理连长自负一切后果！
我当时听了王政委的“二是若不能按时完成任务……”这样的言辞后，心里很反感，我一个月完不成任务，就成了丁嘎连队不能按时竣工且拖了分区后腿的“替罪羊”；前面四个月，除去两个月雨季不能施工而外，你为什么不从主观上去追究丁嘎连队主官以及营负责施工领导的责任呢？现在才在马屁股上作辑，一个正规编制连队人员搭块砖，电站用砂砾还保障不了承建方的需要，还要从一个边防队抽调人员去支援。该连除上查果拉的人员而外，也比三连人员还多，岗巴营各分队人员多少，我心中有数。
虽然有怨言，但王政委布置完任务后我正常地发言：一是前往丁嘎施工人员，只需25人（其中2名干部，23名战士），力争一月内完成施工所需水泥砖和电站所需砂砾任务；二是我连人员住宿的帐篷、煮饭用的红外线汽油炉子、灶具及燃料油、搭水泥砖的23套工具等物资请于22日下午5点钟以前送到施工现场——丁嘎大沙河；三是上级对在施工期间，每天每人施工伙食补助经费0.5元和补贴粮食0.2斤必须兑现，不得打折扣。我在会上接收任务坚决，为完成任务说话不留余地，需要的物资不含糊，为连队争取应得的报酬不害羞（我记得当时每人每天生活费才1元多。这也是当年小官要钱要粮的真实面目）。
王政委当即表示：帐篷、灶具、燃料油由分区按时送到你连施工地点；水泥由丁嘎连队装车送到施工场地，由你们自己卸车；水泥砖、砂料由你连负责装车、卸车、任务和施工责任明确。施工伙食补助费和粮食补贴待完成任务后，由营里按规定拨付给你连25人补助。
最后何教导员说：“三连这次支援一连施工任务重，时间紧，要求高，一定要克服各种困难，按时保质保量完成上级交给你连的任务。关于施工经费、粮食补贴事宜待你连完成任务后，营后勤按有关规定如数拨付到你连”。在座的其他领导未发言。何教导员宣布散会。散会后，张国洪驾驶三菱小车送我回连队。我返回连队立即召开连务会。由排长王吉友和副排长谭成轩挑选了严勇、李清乾、陈洪双、陈文明，严甫等23名同志（未含我和王吉友排长）。次日做好主（副）食以及各项准备工作。
22日，我率领施工人员于下午两点多钟抵达丁嘎连队驻地。一是让战士们在该连吃午饭（昨天由营电告丁嘎连）。二是向连队领导报到，协商搭砖及装（卸）砂砾和相关事情。三是看了多平方米的施工场地，基础沟确实不尽人意，视力稍为正常的人，闭着一只眼睛都会瞄出基础存在的问题——“蛇肚子”基脚。难怪王电强政委取销了原承建方的资格，另寻施工建筑队。常言道：“万丈高楼从地起”，基础沟和基脚都是歪的，转角也不直。四是到电站施工现场向施工队负责人了解究竟还差多少砂砾以及小鹅卵石，我要做到心中有数，掌握所需材料数据，有计划有步骤施工。尔后到达亚东县下康布公路左侧一小地名——大沙河，此地海拔米左右，已是五点多钟。我对从丁嘎至亚东县城公路沿途地形地貌不说了如指掌，还是比较熟悉，我选择在通往亚东公路左侧一个“∧”字形的沙滩地方“安营扎寨（这是我在营里接受任务时心中首选的地方——大沙河）。该地两边是湍急翻滚浪花的河流，左侧河流发源于曲卡龙上面大冰山融化水直泻而下来的，右侧是康布河流，两条河流在“∧”字尖尖处汇合流向下游亚东县城以远，河水刺骨凉心。而且此地可预防任意一条河流上游发生冰川暴发倾泻而下，我连施工人员可以直接后退到山上。在西藏野外宿营，作为指挥员首先要考虑选择“泥石流”、“冰川暴发”、“雪崩”等不可预测自然灾害发生后，宿营地的人员千万要有撤退路线和安全的地方宿营。其次选择好依托住地地形地物抵御外来“干扰”者或者野兽伤人的地势。这里是很大的一块依河而形成的三角宽阔沙滩地方，虽然有乱石，长着零星杂草、小树苗，但必定是若干年两条河流涨水沉积的河床河滩而形成的地势，沙滩，场地开阔，河滩底下必有砂砾，而且适应搭水泥砖又无泥土的优质河沙。
我可以说，在岗巴营搭水泥砖的砂砾这是最佳的一个砂场，就地挖砂成堆，伴上水泥、取水搅拌水泥砂砾也方便，用水用沙既方便又省力，对限时完成任务相当有利。这个地方莫说搭匹砖，就是搭5万匹砖的砂砾都有，包括电站所需砂砾及鹅卵石，随便挖取，可以说是各种砂砾取之不尽的一个砂场。装车也方便，能减轻战士们重复体力劳动，所以我选择在此地宿营和施工现场。
日喀则军分区同时送来的五顶帐篷，灶具、炊俱、两大桶汽油（公升）到达现场。战士们七手八脚平整地面，支撑帐篷。两名炊事员垒灶架锅，八点多钟才吃晚饭。我与王吉友排长、谭成轩副排长三人共同商量，把21名战士以副排长、班长、副班长、党员为组长，体力强者与体力弱者互相结合分为七个小组，每组三人。尔后召开简短施工动员会，宣布七个小组组长及每个小组人员姓名，要求七天完成搭砖任务，前四天，每人每天务必完成匹水泥砖，每组每天完成匹砖，四天可以完成匹；后三天每人每天匹，计匹，七天完成匹砖，其中还有匹损耗砖。如果那个组五天、六天完成任务，就可以自由休息1、2天。关于水泥和砂砾的比例，明天在施工现场我教大家，希望大家一是在施工期间，一切行动听指挥，服从安排。二是施工期间注意安全。三是要保证砖的质量，上（下）车时就可以检验出每个小组搭的砖的质量，如果上车那个组的砖存在质量问题，水泥砖经不住“摔打”而破碎，我有办法处罚这个小组。千万不能有不是本连营建就可以马虎行事，每个组的组长都是党员，要以党性来保证质量。我是有言在前，先说断，后不乱。所以，请大家千万要保证砖的质量，这是涉及到房屋墙体牢固与否，关系丁嘎连队人员生命安全与否的重大问题。四是在夜间若发生山洪暴发或泥石流，一定要听我的指挥。为此，把任务落实到组，不吃“大锅饭”，实行“单干户”，依照“前重后轻”任务规定，预计7天完成任务不是问题。
从8月23日开始施工，各组寻找砂砾窝，丁嘎连队也将水泥送到现场。我和王吉友排长到每个组，教大家如何掌握好水泥与砂砾的比例，水泥少了，搭出来的砖是碎的，上（下）车时就打碎了，损耗大，砌的墙体承受力差，容易垮塌；水泥标号过高，浪费水泥，而且在搭砖的过程中费力费时，水泥浆粘贴砖盒子力度相当强，开启砖盒木锁销相当费力，砖的四侧面不光滑，砌墻体也不规范且费时。所以，请大家掌握好水泥与砂砾的比例。其次教每个小组如何按水泥与砂砾比例堆码后，尔后三人用圆锹将水泥与砂砾在未加水之前搅拌均匀是关键，要反复搅拌均匀（如果在加水之前不搅拌均匀，加水后再搅拌均匀，水泥的粘糊力強，搅拌起来就费力费时，而且还搅拌不均匀，搭出来的砖的质量欠佳）。我在现场给各组做示范动作，如何搅拌水泥砂砾，尔后再将搅拌均匀的水泥沙堆中间挖个凼凼，两人提水，一人如何慢慢成“旋窝”式搅拌，水量差不多时，三人用圆锹奋力搅拌成“熟”后，两人开始用砖盒搭砖，一人用园锹撮水泥沙浆往砖盒子里到，一人掌握砖盒子，用手将砖盒子里水泥沙浆摸平，尔后卸开砖盒锁栅，一块砖就成型。两名战士每天开（关）砖盒子木锁柵分别为次，撮水泥沙浆的战士每天用圆锹要端约多斤水泥沙浆（一砣水泥砖干了以后都有35斤×块﹦斤，另外加约斤的水分），三人轮换搭砖或者端水泥沙浆，分工明确，紧密合作，这样工效又高，砖的质量又好，省时又省力。
在施工期间，同志们每天从天亮干到天黑，三人一组，每名组长带领两名战士，当天完成任务后，又将第二天的沙场找好，把砂砾挖起来堆成“小山头”似的，把搭砖的场地平整成平坝坝，搭出来的砖，平面才平顺，砌出来的墙体平面才有水平面。所以，在修建营房施工期间，从挖基础到搭一块砖开始，在每一个不起眼的小环节就要把握好质量关。否则，前功尽弃，费时费力费材料。在施工期间，战士之间，小组之间，你追我赶，谁也不甘落后。又要下水泥，搭砖，还要上（下）砂砾，无固定施工工种。只有科学安排施工，合理安排人员装（卸）车，实施轮换休息，采用劳逸结合的方法，苦干加巧干。不采用“挤牙膏式”、打“疲劳战”的施工方法，采取“集中力量，攻其一点”的方法。
在生活上要求炊事员利用有限的物资，调剂好生活，尽量提高烹调技术，让战士们吃饱。搭砖的七天，每天就餐四顿。每天上（下）午，我和王排长负责将糖开水、茶叶水送到施工现场。验收当日搭成的水泥砖作好记录，第二天将上一天的砖堆码好，浇水保养三天，依次后推，这也是保证砖的质量之一，并做好标记，防止重复点数的情况发生。
到9月10日止，将匹水泥砖（上下车时，随便摔砖，都甩不碎），砌墙体的细沙全部运到丁嘎连队施工现场；将电站所需要用的砂砾立方数量全部运到施工场地。毫不夸张地说，两个施工队所需的材料堆积如山，随便他们用。并且问两个承建施工队负责人，运送到施工现场的水泥砖、粗（细）砂是否能保障施工所需？两位负责人均答复：“能保障施工所需了。”若能保障所需，我们准备撤回连队。今后若不够用，由你们自己去装运哟。丁嘎连队主官也说砖和砂料够用了。我给战士们放假两天，愿意到亚东县城去耍的，就步行去耍吧（相距20多公里）。一是要注意军容风纪，別让某团纠察队员抓住了。二是注意往返途中安全。有的战士去丁嘎借刀上山砍圆锹把、竹苗运回连队做扫帚。我通过丁嘎连队给岗巴营发电报，请示王政委和岗巴营：任务已保质保量完成，要求归建连队。
王政委和营里复电：同意撤除施工现场，归建连队。
（未完待续）
(注：文中插图均由作者提供)
作者简介：
刘光福：籍贯重庆市石柱土家族自治县，年12月入伍，在西藏日喀则边防服役16个春秋，历任战士、班长、排长、副连职干事，连政治指导员，驻岗巴县部队副部队长转业返渝。转业就职于重庆市石柱县建设银行支行至光荣退休。“青春无悔、赋闲怀旧”，律诗、随笔等“思念战友，追忆边防”的真情流露，被军地友人广泛称赞……
作者：刘光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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