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末,中共中央、国务院在庆祝改革开放40年大会上,隆重表彰了为中国改革开放做出杰出贡献的名改革先锋,中国环保先驱、为保护藏羚羊而英勇牺牲的杰桑.索南达杰名列其中。看到他的名字,不禁想到同事、纪录片人彭辉的《平衡》。这是一部历经岁月洗刷而依旧动人心魄的纪录片。这部作品在记录索南达杰的接班人奇卡.扎巴多杰的故事的同时,也笔墨厚重地缅怀了索南达杰壮怀激烈的生命历程与人生抱负。

《平衡》,是彭辉近二十年前的作品,开始拍摄的时间,是在更早的上世纪九十年代末。彼时的中国,正在经济发展的高速路上狂飙突进。珠三角、长三角及东部和沿海地区,其连绵的厂房,繁忙的物流,已经成为世界经济版图上吸引全球目光的亮丽风景。相较之下,滞后发展的广大西部地区,哪怕是一些历史悠久的中心城市,因舆情而散发的知名度,都可能远远落后于南方那些经济规模急剧膨胀的农村乡镇。而可可西里,这片横亘在青藏高原上的广袤之地,由于干旱寒冷,空气稀薄,自古以来就被视为人类生存的禁区,它的存在,难以进入广大社会公众的视野,更是自然不过。然而,作为记者和纪录片人的彭辉,却把他的目光和镜头对准了这里——这个时候,正有一支名为“西部野牦牛队”的武装反盗猎队伍,冒着生命危险,餐风露宿在可可西里的冰天雪地。

之后近三年,彭辉大部分时间都与“西部野牦牛队”一起,进出在可可西里的荒野之中。最终,通过纪录片《平衡》,向社会真实呈现出上世纪九十年代,可可西里所独有的国家一级野生动物藏羚羊,惨遭盗猎分子残酷屠戮的严峻现实;“西部野牦牛队”为改变这种现实所作的艰苦努力及难以为继的生存窘境;尤其是《平衡》最主要的纪录对象——青海省玉树州治多县委副书记、县“西部工委”书记奇卡.扎巴多杰极具个性的人格魅力,坦荡直白的心路历程,及让人扼腕叹息的人生命运。

这些内容,与这部纪录片所冠之以名的“平衡”,似乎相去甚远。其实,在这部纪录长片中,《平衡》用它客观冷静到不著一词的记录影像,极力展示呈现的,正是难以对称谐和的现实境况和人物心境。

蓝天平湖,草甸山峦,奔跑的藏羚羊和飞翔的斑头雁,《平衡》一开始,缓慢舒展开来的,就是一幅辽阔高远,宁静祥和的自然画卷。可可西里尽管是人类生存的禁区,但却是藏羚羊、藏野驴、野牦牛等众多珍稀野生动物繁衍生息的家园。如果没有外力的介入,《平衡》呈现的这种如行板一样的田园牧歌,还将一如既往地上演在可可西里相应的季节。然而,人类的贪欲破坏了这里的平衡。对自然资源的无度索取,历来就是人类满足自身私欲的主要手段,而在现代商业利益的驱使下,人的私欲往往会演化为心理上的极度贪婪和行为上的不择手段。可可西里的悲剧就在于此。由于藏羚羊身上的绒毛可以织成轻薄暖和的羊绒围巾,这种围巾的价格,当时在国际市场上达到了每条五千美元。因此,为获取藏羚羊的绒毛,被列为国家一级野生保护动物的藏羚羊,遭到了一批又一批盗猎分子的野蛮屠杀,短短十年中,藏羚羊的数量急遽减少了三分之二还多。这种现实,《平衡》予与了充分的展示,许多血淋淋的画面可谓触目惊心。可可西里千古以来美丽谐和的自然生态,与人类欲壑难填的贪婪相遭遇,顷刻伤痕累累,不再平衡。

《平衡》所刻意揭示的这种失衡,是可可西里的伤悲,也是这部纪录片得以产生的主要缘由。

事实上,人与自然的关系,是世界性的命题。全球工业化和与之相伴的商业化,导致地球生态环境急遽恶劣,许多野生动物因之灭绝或濒临灭绝。因此,自上世纪后期开始,环境和野生动物保护,逐渐成为人类共同的文化意识和价值选择。在中国,环境和野生动物保护,尽管以立法的形式上升到了国家意志的高度,但在当时,以GDP为主要指标的政绩考核体系,几乎诱导了所有的政府行为和公众热情,相较之下,自然生态保护还远远没有成为社会整体的自觉意识。可可西里的“西部野牦牛队”和环保志愿者捐资建立索南达杰自然保护站,这类有组织的社会行为,可以说是凤毛麟角的个别现象。

这种整体与个别的失衡,贯穿在了《平衡》这部纪录片的始终,让人深切感到,环境和野生动物保护,在中国是一项艰难的事业,身体力行中,除了艰辛和委屈,甚至还有生命的牺牲。

可可西里索南达杰自然保护站,由一群民间环保志愿者筹资建立于年代后期。这些志愿者,是中国自然生态保护的先行者,他们在当时所进行的相关宣传和实践,对整个社会环境和野生动物保护集体意识的形成,具有积极的启蒙意义。在《平衡》的故事叙述中,保护站的建立把可可西里与外部世界连在了一起,它意味着这片土地上数十上百万藏羚羊被残忍屠戮的厄运,已经开始引起社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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